“小雪！”

昏迷中的雪靈聽到了爻言的呼喚，迷迷糊糊睜開眼，見到了在眼前模糊不清的爻言的輪廓。

“阿爻...”雪靈揉了揉額間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。

爻言似乎是松了口氣，輕輕一笑，“小雪，你終於醒了，看來荏苒並未打算要傷你。”

雪靈蹙眉，看著爻言道：“阿爻...你...”說著，她又仔細的將爻言觀察了一遍，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，“真的是你...”

爻言輕笑，“自然是我，你怎地也被荏苒抓來了？”

雪靈這才想起荏苒抓自己時偽裝成了爻言的模樣，而且沒有絲毫破綻，簡直讓她匪夷所思。

“他化身為你的模樣，我們防備，然後...我昏了過去，醒來就被帶到了這裏。”

爻言輕嘆，“荏苒的修為不低，你沒察覺倒是不奇怪。只是，他闖入了華淩宮，甚至跑到和子希上神那般近的你的寢殿，子希上神怎會不知？”

雪靈略一思索，讚同的點了點頭，“如此說來，委實奇怪...”忽地她一聲驚呼，“難道師父也被他抓來了！？”如此一想，雪靈便驚慌起來，拉著爻言便道：“我要去救師父！”說罷便要起身，卻被爻言按住。爻言輕嘆，“你跟著子希上神那般久，分明養成了冷靜的性子，怎地這會兒就如此沖動了。也不想想，若是知道如何出去的話，我早便將你帶出去了，何必在此等著你醒來。”

雪靈抿唇，看著爻言的眸中有些黯然，“那我們...該怎麽辦？”說著，又想到如今尚不知身在何處的子希，不禁擔憂的垂下眸去，“還有師父...也不知他現在哪兒，荏苒那不人不魔的狡猾狐貍，向來詭計多端，也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中了他的計了。”

“放心吧，子希上神與我們不一樣。荏苒敵不過他的。”爻言輕聲安慰道。

雪靈點了點頭，心裏卻仍是放不下，急得幾乎要將下唇都咬破。

“嗯...”

爻言悶哼了一聲，雪靈一驚，忙看過去，卻見爻言正痛苦的捂著胸口。

“阿爻...”雪靈蹙眉，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，但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對勁，“你怎麽了？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
爻言緊緊皺著眉，搖了搖頭，“心口...突然好痛。”

雪靈看著他已然蒼白的臉色，揣測著怕又是那荏苒所為。

“你在來之前，荏苒可有對你做什麽？”

爻言搖頭，“他也是化身為你的模樣將我帶來的，我並未察覺異樣。到了這兒就突然昏了過去，再醒來就見到你了。”

雪靈有些焦急，“荏苒這麽做，究竟有什麽目的！？”

爻言心口的疼痛終於有所緩解，他拉過雪靈的手抱在自己手裏，“小雪，別擔心。就算我們自己逃不出去，師父和子希上神他們也一定會找到我們的。”

雪靈看了看爻言，想到子希便又安了心。那是她最為強大也最為依賴的師父，倘若他知道自己此時的險境，定會來救她，將她安然帶回去的。

“嗯。”雪靈點點頭，便又扶著爻言坐了下來。

半盞茶的時間過去，爻言又恢覆了過來，那陣疼沒有留下絲毫痕跡，似乎並未發生過一般。

“你...沒事了嗎？”雪靈見爻言這般，自然不會認為他真的就沒事了。

爻言心裏也清楚此事不簡單，卻也微微笑著安慰雪靈，“我沒事了，”說著揉了揉她的發，“放心吧。”

雪靈輕嘆，看了看身處之地。似是一間暗室，而又分明有光從四周的石壁上投下來，走近了看，那石壁上又沒有一絲縫隙。而這暗室似乎錯綜覆雜，有許多條的岔口，根本不知哪天通往哪出。

“這裏...究竟是個什麽地方？”雪靈擡眸，困惑的看著爻言。

爻言蹙了眉，搖搖頭道：“不知道，我試著走過很多條道，但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裏。根本走不出去。”

“定是那荏苒失了什麽妖法，讓我們迷失在此處走不出去。”雪靈說的直咬牙，似是恨不能將荏苒給嚼碎了一般。

爻言揉了揉雪靈的發，心裏感嘆著，已是許久沒見過她這般生氣可愛的模樣了。

“這裏有沒有被他施用妖法我不知道，”爻言道，“不過，我們的法術卻是都用不了了。”

雪靈一楞，“你說什麽！？”

爻言輕嘆了一聲，看著雪靈不言。

雪隨即便伸手施法，卻果然如爻言所說的一般，他們的似乎靈力修為完全失去用處。

雪靈有些頹敗的垂下頭，覆又走到一邊坐了下來，“一直呆在這裏，肯定會無趣的悶死吧。”

爻言聽聞不禁有些好笑，坐到了她身邊道：“你在華淩宮呆了有萬年的時間，我都不曾見你出來過幾次，卻也沒見你悶死在裏邊。在這裏才不過呆了這麽會兒，就開始抱怨起無趣來了。”

雪靈嘟嘴，“那時有師父陪著，怎麽都不覺得悶...”說著她忽地停住，看了看爻言，不再說話。

爻言淡淡一笑，卻是帶著幾分苦澀與黯然，“小雪，自從你雖子希上神去了華淩宮，我們再便不似從前了。”

雪靈有些愧疚的垂眸，輕聲道：“有什麽不同，不過是見面少了些而已...”

爻言輕嘆，“有很多都不同了，”他眨了眨眼，光影在他眼中流轉出斑駁的色彩，“我還記得，你小時候向來都是躲在我身後，每次我們遇到了麻煩和危險的時候。你都死死拽著我的衣角，什麽話也不說。那時候我總想，我總有一日要變得強大起來，保護好我身後這個不會說話的小女生。”

雪靈的頭垂的越低，兒時已過了萬年，現在想起來確是世事變遷，人也變了。

“後來我跟著師父，你跟了子希上神。我以為你不會在遇到危險了，可是那次華淩山上遇到靈獸後我就知道，天界也不是那麽安全的。所以我常年閉關修煉，希望早些修得神籍，早日變為強大的神仙，好讓你不受任何傷害。”

雪靈紅了眼眶，不知已是多久不曾與爻言這樣說過話了。他們曾經相依為命，她幾乎將命交付到他身上，如今卻似普通友人般的生疏起來。

“小雪...”爻言聲音帶著幾分喑啞和顫抖，似是疲憊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一定要出去，”爻言握緊了雪靈的手，“去找子希上神。”

雪靈點點頭，肯定的笑著說：“師父會找到我們的。”

爻言輕嘆一聲，揉著雪靈的發，忽地又停了動作。

“阿爻！”

雪靈見爻言再次捂著心口，臉上滿是沈痛之色，也知道定是那未知名的妖術又起效了。

爻言咬牙撐著，雪靈急得不知所措，卻見他眼中不時閃過血色的光，心中不禁有些慌亂起來。

“阿爻...”見爻言如此難受，雪靈除了擔憂也幫不上忙，更是難過。

“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
雪靈聽到這聲音，猛地回過頭。

“師父！”雪靈見到子希淡然的站在兩人身後，心中一喜，立即跑了過去，“師父...”

子希淡淡一笑，安慰似的揉了揉雪靈的發。

“為師來接你走。”

雪靈擡眸看著子希，卻毫無驚喜。

“靈兒？”

“師父...阿爻他中了荏苒的妖術，師父快幫他解開...”雪靈揪著子希的衣襟，緊張又擔憂的說。

子希眉間輕蹙，看著雪靈，許久才又擡眸淡淡的看了爻言一眼。

“為師救不了他。”

他的聲音淡漠如冰，無情無義，雪聽得全身一怔。

“師父？”

子希低眸，看著雪靈的眼中仍是溫柔如水，“靈兒，隨為師回去可好？”他牽起雪靈的手，“你答應過為師，一直與為師呆在華淩宮的。”

雪靈倏地抽回手，退後幾步驚恐的看著子希，“你在說什麽！？”

子希淡淡的笑著，帶著幾分無奈和幾分寵溺，他緩步走向雪靈，“靈兒，隨為師回去吧。”

雪靈搖頭，瞇起眼警惕地盯著子希，“你不是我師父！”

子希微微一怔，“你這孩子...在說什麽胡話？”他伸手，微涼的手抓住了雪靈的手腕，“不是答應了為師不再任性，要聽話的麽？怎地這會兒又這樣了？”說罷，他低頭看著雪靈，眸中閃過一抹傷痛之色。

雪靈猛地甩開了子希的手，“荏苒，你究竟對我們做了什麽！？又把我師父藏哪兒去了！？”

子希頓了頓，看著雪靈。忽地笑起來，“不愧是子希的徒兒，倒是比初見時長進了不少。”

說罷，子希的容貌漸漸的化作荏苒。他看著雪靈輕笑，桃花眼微瞇，滿是算計的意味。

“果然是你！”雪靈盯著荏苒，下意識的擋在爻言身前，“你究竟對阿爻施了什麽妖法！？”

荏苒笑了笑，“你放心吧，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
雪靈回頭看了看爻言，他依舊捂著心口，似乎並沒有方才那麽強烈的疼了。

“阿爻...”雪靈忙跑到爻言面前扶著。

爻言勉強笑了笑，“我沒事了。”

雪靈便又看向荏苒，“他到底怎麽了！？”

荏苒看了爻言一眼，眼眸微暗，又向雪靈陰陽怪氣的道：“沒什麽，只不過...會變成魔而已...”

“你說什麽！？”雪靈大驚，拉著爻言的手也顫抖起來。

荏苒輕嘆了一聲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我說...他會由神變為魔...”

雪靈咬唇，心中更是擔憂慌亂。

“不過，倒是有個辦法可以救他的...”

“什麽辦法？”雪靈暗了眸色，荏苒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。

荏苒看著雪靈，狡黠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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